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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岳霖

金岳霖先生是研究哲学的,但是他看了很多小说。从普鲁斯特到福尔摩斯,都看。听说他很爱看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有次讲课,他讲的题目是《小说和哲学》。大家以为金先生一定会讲出一番道理。不料金先生讲了半天,结论却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有人问:“那么《红楼梦》呢?”金先生说:“《红楼梦》里的哲学不是哲学。”

金岳霖是“双君子”:既有烟瘾又有酒瘾。他不但喝白酒、黄酒和啤酒,而且经常喝醉。他还说:“我从前是抽烟的。水烟抽过,不大喜欢。纸烟抽得最多,曾有瘾。好的抽惯了,贱的简直抽不得。斗烟我很喜欢,并且把烟斗作为美术品来欣赏。烟味最好的是雪茄。在德国,我曾抽过一支巨大无比的雪茄,一次抽完,醉了……我这个人从来乐观,唯一想‘自寻短见’或‘自了之’的时候,就是那一次烟醉的时候。”

有一天,金岳霖来电话说有要紧的事,想请杨步伟进城。杨问什么事,金不肯说,只是说非请你来一趟不可,越快越好,事办好了请吃烤鸭。进门以后,杨才知道是金养了一只鸡,三天了,一个蛋生不下来。杨步伟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把鸡抓来一看,原来金经常给它喂鱼肝油,以至鸡有十八磅重,因此鸡蛋下不来,但是已有一半在外面,杨步伟一掏就出来了。金岳霖一见,赞叹不已。事后,为表庆贺,他们一起去烤鸭店吃烤鸭。

徐志摩这样描述他那个研究逻辑的朋友金岳霖:“金先生的嗜好是捡起一根名词的头发,耐心地拿在手里给分。他可以暂时不吃饭,但这头发丝粗得怪讨厌的,非给它劈开了不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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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海光赞美金岳霖的《逻辑》:“此书一出,直如彗星临空,光芒万丈。”又说,“此书是中国人写的第一本高水平的现代逻辑。仅仅就这本书的文字来说吧,真是增一字则多,减一字则少”。他最后突然把书往桌上一扔,说:“你们听,真是掷地作金石声!”

金岳霖早年在西南联大的学生殷海光曾这样描述当年老师对他的影响:“在这样的氛围里,我忽然碰见业师金岳霖先生。真像浓雾里看见太阳!这对我一辈子在思想上的影响太具决定作用了。他不仅是一位教逻辑和英国经验论的教授,并且是一位道德感极强烈的知识分子。论他本人,他是那么质实、谨严、和易、幽默、格调高,从来不拿恭维话送人情,在是非真妄之际一点也不含糊。”

1935年郭湛波在《近五十年中国思想史》中说,近50年思想方法上,“真正能融会各种方法系统,另立一新的方法系统,在中国近日恐怕只有金岳霖先生一人了。”又说,金的“思想过于周密,理论过于深邃,而文字过于谨严,不善于用符号的人不能了解其学说思想,而善于运用符号的人既不多,故了解金先生的学说思想的人甚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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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岳霖终生未娶,因为他一生爱恋林徽因。金岳霖和梁思成夫妇交情很深,长期以来,一直是毗邻而居,常常是各踞一幢房子的前后进。偶尔不在一地,例如抗战时在昆明、重庆,金岳霖每有休假,总是跑到梁家居住。金岳霖对林徽因人品才华赞羡至极,十分呵护;林徽因对他亦十分钦佩敬爱。

一次林徽因哭丧着脸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林徽因与梁思成是世交,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故对他毫不隐讳,坦诚得如同小妹求兄长指点迷津一般。梁思成自然矛盾痛苦至极,苦思一夜,比较了金岳霖优于自己的地方,他终于告诉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祝他们永远幸福。林徽因又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更是率直坦诚得令凡人惊异:“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从那以后,他们三人毫无芥蒂,金岳霖仍旧跟他们毗邻而居,相互间更加信任,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

金先生对林徽因的仰慕,磊落坦荡到众人皆知。林徽因的丈夫梁思成曾坦言:“最爱林徽因的人,其实是金岳霖。”金岳霖曾为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写过一副对联:“梁上君子,林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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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岳霖的学生回忆老师:他身材高大,仪表端庄,有时西服革履,执手杖,戴墨镜,一副英国绅士派头;有时着运动衫,穿短裤,球鞋,举手投足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有时在西装外面套个中式长袍,戴个老八路的棉军帽……

金岳霖平常永远是腰板笔挺,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光可鉴,上面绝对不会有灰尘。夏天穿短裤还一定要穿长筒袜,因为在当时看来,男士穿短裤一定要穿长袜。

金岳霖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的一班学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

金岳霖常常专注于学问,有时弄到连自己的姓名也忘记的地步。据冰心讲,有一次金岳霖告诉她一件事,说一次出门访友,到人家门口按了门铃,朋友家女仆出来开门,问金岳霖“贵姓”。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贵姓”,怎么也想不出来。没有办法,他对女仆说,你等一下,我去问问我的司机。惊得那位女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告诉冰心这件事时,金岳霖还幽默地说,我这个人真是老了,我的记性坏到了“忘我”的地步!

徐志摩当年曾描写过金岳霖与一位名叫丽琳的西方女子“初到北京时的妙相”:“老金他簇着一头乱发,板着一张五天不洗的丑脸,穿着比俄国叫花子更褴褛的洋装,蹩着一双脚;丽琳小姐更好了,头发比他的矗得还高,脑子比他的更黑,穿着一件大得不可开交的古货杏花黄缎的老羊皮袍,那是老金的祖老太爷的,拖着一双破烂得像烂香蕉皮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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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岳霖爱喝牛奶,冬天订了好多瓶,到了夏天,他喝不了那么多,就经常邀请邻居来喝,一再恳求:“这个忙诸位一定要帮。”一位邻居得知情由后,对他说订牛奶可以随时增减,冬天多订,夏天少订。金大为赞赏:“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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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金岳霖留学回国后,先受聘于清华大学教授逻辑学,并受校方委托创办了清华大学哲学系,担任系主任。当时的哲学系只有金岳霖一个教师,也只招到沈有鼎一个学生,当时一师一生,号称一系,成为美谈。尔后的三十多年里,他不但一手办起了清华大学哲学系,而且培养了这方面的许多大家,桃李满天下。用金老同事汪子嵩先生的话说:“一直到1952年,清华哲学系的学生都是金先生的学生,或是学生的学生。”

金岳霖主讲逻辑学,有学生感到这门学问十分枯燥,便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搞逻辑?”金教授答:“我觉得它很好玩。”

西南联大时,金岳霖曾开设一门选修课“符号逻辑”。对很多人来说,听这门课如听天书。因而每次上课,教室中只有零星几个人。其中一个叫王浩的学生却是例外,颇能懂得个中奥妙。金岳霖经常会在讲授过程中停下来,问道:“王浩,你以为如何?”于是,接下来的这堂课便成了他们师生二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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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岳霖早年留学学习政治学,对政治学理论有独到见解,博士论文在半世纪后仍有国外学者在引用。他精通英文,能准确地分辨出英国不同地区的发音,他用英文写的散文曾被大学外语系选作范文。他喜欢诗词,不仅能背诵大量古代诗词名篇,还能对古代诗词作品作出令方家叹服的评论。他擅作对联,常把朋友的名字嵌入联中,浑然天成,令人叫绝。他对绘画有很高的鉴赏力,尤其对山水画的布局和意境问题有深刻的理解。他酷爱京剧,家中收藏许多名角的唱片,他说看看唱片仿佛就听到了声音,他自己也能唱。他爱好打网球,穿着高档的网球运动员服很像专业运动员,当年曾在巴黎一次留学生网球比赛中荣获亚军。他还参加过级别很高的斗蛐蛐比赛。他也是一位美食家,能对中国菜以及英、法、德、意、美等国菜的不同特点说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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